牛子厚是巨贾“船厂牛家”的第四代传人,1866年出生于吉林。到牛子厚执掌牛家商业帝国时,正值牛家极盛时期,和山西亢家、沈阳郎家、河北刘家并成为“中国北方四大家”。
(牛子厚旧照)
牛子厚究竟有多富有?我们从以下的事例和数据可略知一二。
其一,偌大的清廷都得要向牛子厚借钱。
清廷向牛子厚借钱,可不是发行国债。那是在甲午战争后,清廷被迫和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赔偿日本2亿两白银。这对于风雨飘摇、千疮百孔的清廷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无奈之下,光绪皇帝只得托人向牛子厚借白银70万两,虽杯水车薪,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但这钱也不是白借的,清廷官员为尽快借到银两,瞒着慈禧,把宫里仅有的两颗夜明珠中的一颗,当给了牛子厚。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慈禧突然想要观赏这两颗夜明珠。这可吓坏了借钱的官员,赶紧用10万两白银赎回了这颗夜明珠。
其二,牛子厚的产业众多,涉及行业宽广。
“金砖铺地,银锭挂墙”,这是当地人形容牛家富可敌国的谚语。这句话虽然略显夸张,但也从一个侧面再现了牛家的富有。
牛家在吉林商号众多,经营领域宽广。据《游吉便览》记载,牛家光是在吉林就拥有商号近20家,经营着杂货店、钱庄、当铺、粮铺、药铺、客栈、批发货店等。
此外,精明的牛子厚还有专门的奢侈品店铺,经营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金银玉器、貂皮等,赚取官绅富贾的钱。
牛家不但在吉林城富甲一方,而且把商号开遍了全东北。哈尔滨、沈阳、长春、大连等地都密布着牛子厚的店铺。他甚至走出了东北,将生意做到了北京、天津、上海等地,各种商号共计达到了300余家。
(光绪剧照)
那么,牛家是如何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商业大厦呢?
牛子厚祖籍甘肃,因家境窘迫,生活无以为继,牛家祖上便携家带口逃到山西寻求活路,但仍然一贫如洗。
绝境之时,牛家敲碎了一口铁锅,各执一片,以便日后相认,便四散逃荒而去。其后,牛子厚的祖先跟随闯关东的人群,来到了吉林的这块蕴含着无限商机的风水宝地,开始了牛家的创业之旅。
牛家人从种菜和挖参起家,继而开大车店,兼卖日用百货,生意日渐兴隆,挖到了第一桶金。1797年,牛家第一家商号“源升庆”诞生。之所以中间有个“升”字,除了寓意生意节节攀升外,“升”之转过来又倒过来看,就是个“牛”字。可见,牛家人的匠心独具。
牛家产业传到牛子厚父亲牛化麟这一代,实现了财富的快速积累。但正在这关键时刻,年仅46岁的牛化麟就病逝了。15岁的牛子厚,不得不挑起了牛家祖业的重担,小小年纪的牛子厚能撑起牛家的家业吗?
世代为商的牛家,赋予了牛子厚独特的眼光和与生俱来的经商天赋。
首先,他将牛家各商号的利润大头回馈给员工。其中,牛家只占利润的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全部回馈给员工。同时将牛家商号变成股份制,让全体伙计入股,成为商号的主人,极大地调动了员工们的积极性。
其次,牛子厚还实行了掌柜负责制。他自己不插手具体的经营,将经营权下放给掌柜,只决定商号的开设和撤闭,负责任免各商号的掌柜人选。
再次,牛子厚还拓展了牛家商号的经营范围,投资金融,开办钱庄。这让他在当时货币混乱的东北地区赚得盆满钵满,钱庄的兴盛程度,甚至超过了官家的银号,成为民间钱庄的代言人。
(京剧摇篮喜连成旧照)
牛子厚在发达之后,始终乐善好施,关心百姓疾苦,捐助公益事业。
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时,牛子厚庚即筹建了一座孤儿院,专门收留四处流浪的孤儿。还增设了几处“粥棚”,增加每日施粥量,救济食不果腹的难民。他的善举得到了社会各界好评,就连光绪帝都亲自为他题写“乐善好施”的匾额。
牛子厚还对我国的京剧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牛子厚兴趣爱好广泛,尤其对京剧情有独钟。在他的出资和倡议下,联合京剧艺人叶春善创办了京剧培训学校“喜连成”,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和周信芳就是“喜连成”出身。
所谓盛极必衰,牛子厚晚年退休后,将家族企业的经营权交给了儿子们。由于大儿子牛翰章在金融行业投资失败,抵押和卖掉了很多商号,导致牛家迅速衰落。在“九一八事变”后,牛子厚的三个儿子最终无力挽回颓势,不得不分道扬镳,牛家至此彻底没落。
1943年,牛子厚病殁于北京,享年7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