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秦淮,一水相隔河两岸,两岸灯红,影匆匆,流水潺潺,冷月五更风。秦淮八艳,色艺双绝,王侯将相竞相膜拜,若得一者,夫复何求。这里有一位,让“秦淮八艳”中的两人都倾心于他。
冒襄,字辟疆,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学家,一生著作颇丰,颇有才名。文苑巨擘董其昌称他可比初唐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冒襄一生著述,传世的有《先世前征录》、《朴巢诗文集》、《岕茶汇抄》、《水绘园诗文集》、《影梅庵忆语》、《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师友诗文同人集》等,但最为世人所熟知的便是《影梅庵忆语》,洋洋洒洒四千言,回忆了他和董小宛之间的悲欢离合,其间更不忘提起与“八艳”中的另一位,陈圆圆的相知相恋。
冒襄是明末四公子之一,容貌俊美,风度翩翩,谈吐不凡,钱谦益赞美他“淮海维扬一俊人”,吕兆龙说他“恂恂貌若子房子”,《明清小品选刊·冒姬董小宛传》写他“所居凡女子见之,有不乐为贵人妇,愿为夫子妾者无数,辟疆孤高自标置,每遇狭斜掷心买眼,皆土苴视之”。
才子风流,佳人多情。崇祯十四年的春天,正当名动江南的冒襄在秦淮河畔以文会友、呼朋引伴、挥斥方遒之时,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施施然地走进了他的生活,她就是陈圆圆,那个靠着一缕青丝颠覆了整个王朝的陈圆圆。才子佳人,一见钟情,两心相许。与佳人相伴,冒公子自谓”欲仙欲死”,同年的秋天便携母再访佳人,定下了嫁娶之约,相约来年择日迎娶。花好月圆,只待佳期。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两人情意正浓之时,冒襄的父亲冒起宗被调职衡阳,命运岌岌可危,冒襄不得不放下儿女私情,为父亲的命运奔走。
等到冒襄风尘仆仆赶来苏州欲娶佳人时,等待他的却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佳人已被吴三桂捷足先登。从此,佳人难再得,陈圆圆成了冒襄心头永远的痛,在他那篇为悼念董小宛而写的《影梅庵忆语》中,冒襄也没有忘记为陈圆圆献上深情的怀念与赞美。
正当冒襄陷于极大痛苦中的时候,董小宛走进了他的生活。董小宛认识冒襄远在陈圆圆之前。1639年,董小宛与乡试落第的冒襄在苏州半塘相遇,她对冒襄一见倾心,连称:“异人!异人!”后来她多次向冒襄表示过倾慕,但均未得到他的回应。因为冒襄早已属意陈圆圆,并已订下婚约。陈圆圆被掳走后,董小宛日夜陪伴在冒襄身边,两人渐渐地产生感情,最终定下终身。
冒家虽然是江淮巨族,世代簪缨,但没有嫌弃董小宛的身份。董小宛嫁入冒氏之门后,与冒家上下相处极其和谐。马恭人(冒襄母)和苏元芳(冒襄妻)特别喜欢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顺从。闲暇时,小宛与辟疆常坐在画苑书房中,泼墨挥毫,赏花品茗,评论山水,鉴别金石。然而好景不长,明末战争纷繁,清军入侵,冒家遭洗劫,日子变得十分艰难。董小宛精打细算,才勉强维持着全家的生活。就在这节骨眼上,冒襄连续生了几场大病,董小宛寸步不离照顾,紧伴枕边伺候了一百多个日夜,冒襄才病愈。然而冒襄病愈后,董小宛却病倒了。冒家请来多位名医诊治,终难凑效。顺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贤妾良妇的董小宛撒手人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时年二十八岁。
董小宛跟冒辟疆在一起九年,也是她真正快乐的九年,相比秦淮八艳其他人的命运,董小宛的结局是相对比较好的,至少得到了爱情,还相守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