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贾府荣华富贵、烈火油烹的势头,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有多么的显赫,其实不过是刘姥姥眼中的平儿,穿绸裹缎插金戴银,却只是个体面些的丫头罢了。
贾府,也不过是“包衣奴才”,生活可以很讲究,在朝堂上却没有多大的体面。家里的“官儿”,贾赦、贾珍是世袭的“将军”——世袭这事,如果不是“铁帽子”世袭罔替,那就是每传一代就降一等,从宁、荣二公的公爵,降到“将军”已经快没有了。而且,就算是“公”、“侯”也不过是虚衔。贾政是工部的员外郎,相当于如今的一个副司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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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发展”到第五代(宝玉、贾珍、贾琏是第四代,贾蓉、贾兰、贾芸、贾蔷等都是第五代),面临一系列“百足之虫”、后手不接的问题,却又必须维持“瘦死骆驼”的场面。所以,送女儿进宫,跟正得宠的人家让女儿“锦上添花”不同,相当于一种政治赌注。
记得电影《火烧圆明园》中兰儿进宫的片段吧,别的女孩子惧怕宫廷的寂寞、可怕,只有她充满向往,梦想一朝腾飞成凤。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无非是因为父亲早亡、家道中落,需要她去“赌一把”。贾府的包衣身份又远不如兰儿的破落道员之家了。甚至宝姐姐——大家记得吧,她进京的初衷也不是给贾家做媳妇,而是希望备选宫里的才人赞善,那一股“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劲头,别人是比不得的。元春,大概也有这么一股劲头儿,而且还初步取得了“成功”。
估计元春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贾府嫡女、宝玉的姐姐、皇妃等,最深刻的也只有省亲这一件事。曹公在她身上所费笔墨并不多,却贯穿了全文,甚至影响着贾府的命运。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什么说贾元春是红楼梦里的甄嬛呢,不仅是两位“娘娘”的出身、才华、美貌都旗鼓相当,关键是她们对于嫁入皇宫态度比较相像!她们都持有理性、冷静的态度,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成龙成凤而去。她们都背负着“家族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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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似乎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宫廷,在她的口中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回家来和弟妹们讲论一下诗歌,看来是她最大的乐趣;此外,省亲这一回还提到了她的丫头——抱琴,暗示她有一样才艺,弹琴;她还是宝玉的诗文启蒙老师,自己的诗虽一般,也算是风雅一路的才女。这不禁让人担心,这样一个富有才情的女子去对付宫廷中的勾心斗角,能行吗?无数宫斗戏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模式和答案。总之,薄命司的判词和红楼梦曲,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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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斗争?书中没有明说,也不必明说,可以肯定的是,元春是其中的牺牲品,而且当她被害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怀孕——“榴花”,就是预示多子的石榴花。元春的故事比较简单,不过她的受封贤德妃和后来不明不白地死掉,却给贾府带来了从盛极到衰败的命运。
贤德妃始终不是熹贵妃,虽有聪明却不及甄嬛有心计,有心想要保全自己和家族,却无奈死于宫中。所以可以说,她不仅是运气差了点的“甄嬛”,她还差了点狠辣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