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并没有写孙悟空第一次见到牛魔王的情况,也没有写第一次见面的地点。脑补一下,那一定是一个极为壮观的场面。身高四五米的牛魔王,手牵着一米三四的孙悟空,坐在海边看夕阳,海风吹拂他们额前的头发。
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曾经像恋人一样深深敬佩过对方。当时,孙悟空在花果山称王,手下有四万八千妖兵,而牛魔王也是手下众多的妖王。牛魔王与孙悟空的相遇一定是上天安排的,那一刻,兄弟二人振臂高呼,你我同心,何愁天下不定?
当独角鬼王给孙悟空献计,让他做齐天大圣的时候,第一个响应的就是牛魔王。牛魔王与其他的几个兄弟说,咱们都做大圣得了。于是,牛魔王就成了平天大圣。这种对兄弟的支持让孙悟空极为感动,在他心中总,牛魔王永远是自己的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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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老牛
当孙悟空独自一人抵挡十万天兵的主力时,牛魔王在哪儿?我们不得而知。或许牛魔王本就不在花果山,没有机会参与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也有可能,牛魔王手下有一批人,也面临生死存亡的困境,所以只能拼命自保。
不管原因是什么,牛魔王没有帮助孙悟空,而是玩了消失。孙悟空压五行山之后,牛魔王并没有看过他,而是努力与孙悟空划清界限。难道老牛彻底不想玩了吗?不是,他的野心依然在,他曾经看过猪刚鬣,请他入伙,被拒。同样也被沙和尚拒了。
自己的结拜兄弟孙悟空,他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不仅如此,他连花果山都没有帮忙照顾。二郎神放火烧山,绝大多数孙悟空的班底被烧死。牛魔王没有做任何事情。只能说,他本就自身难保,不做我们也理解。毕竟有自己的班底,为了与孙悟空划清界限,他做什么我们都理解。
兄弟五百年
在五行山下,孙悟空思考的更多是哲学问题,很少涉及人事,所以他天真地以为,牛魔王依然是自己的牛大哥,并坚信,自己还是牛魔王的孙小弟。老僧敢肯定,他一定无数次幻想过与牛魔王重逢的样子。把酒话桑麻,吹着海风,看着夕阳。
当火云洞附近的山神土地告诉孙悟空,那位妖魔就是牛魔王的儿子时,孙悟空突然如释重负。是大哥的儿子,别说放人了,再怎么不行也得来一碗酒吃啊。于是,孙悟空大摇大摆的去认亲,结果被烧得灰头土脸回来了。
那一刻,孙悟空所有恨全发泄在红孩儿身上了,一定是牛魔王没有跟他讲,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无礼。在孙悟空眼中,他的牛大哥依然是完美的,不容半点瑕疵。他坚信,如果见到牛大哥,大哥一定责罚侄儿,并摆酒宴,为他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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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孙悟空听说铁扇公主是牛魔王的老婆时,突然又起了认亲的想法。侄儿不理我,不至于嫂嫂不理我吧。于是,他准确去铁扇公主那儿讨一杯酒吃。当然,他没有吃上酒,反而吃了闭门羹。
铁扇公主大骂孙悟空,并且宝剑和芭蕉扇伺候。她的这一扇子彻底将孙悟空扇醒了。嫂嫂毕竟没有见过自己。一定是牛大哥很少提起,所以生疏了。在他的心里,牛魔王依然是当年的那个哥哥,那个与他一起不醉不回的大英雄。
只要见到牛大哥,牛大哥就一定认识自己。他幻想的场景依然是兄弟二人远远的看见了对方,用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张开双臂,紧紧抱在一起。最后一抹夕阳洒在他们早已不再年轻的脸上。所有的回忆化作一个尴尬但甜美的微笑,一切欲言又止。
当孙悟空来到摩云洞要见大哥时,挡在外面的是牛魔王的小妾玉面狐狸。孙悟空与她开了个玩笑,结果惹怒了这位嫂子。小嫂子去牛魔王那里哭诉。牛魔王出来一看是孙悟空立即怒火中烧。孙悟空发现,牛魔王的打扮与五百年前不同了,俊俏了太多。
当年的牛魔王,充其量不过是个草头王,如今的牛魔王,继承了小妾家的财产,是个大人物了。孙悟空上来就叙久别之情,不料牛魔王毫不客气,开口就骂。牛魔王不仅知道孙悟空已经被放出来,还知道他加入了取经团队。
牛魔王的话极为冰冷,以害了他的孩子,欺了他的老婆,差点灭了他的妾来讨伐孙悟空,上去就打。孙悟空等了五百年的大哥,最后竟然兵戎相见。虽然不知道当时孙悟空是怎么想的,但是想想就觉得悲剧。五百年了大哥已经不是那个大哥了,自己再怎么一腔热情都是一厢情愿。
见与不见的问题
经历了这件事,孙悟空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朋友、兄弟都是不靠谱的。当有巨大的共同利益时,可以凝聚在一起。当共同利益散了时,大家也就散了。兄弟的美好永远在回忆中,而不是在现实中。现实中,牛魔王早已成了孙悟空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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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兄弟情的悲剧都始于久别重逢。当年的一切美好都回不去。相互之间有的混好了,没法见,一见就尴尬。如果有的混得很差,也没法见,见了更尴尬。如果都混得差不多,还是没法见,在彼此眼中,都觉得自己应该比对方更好。
通过孙悟空与牛魔王的故事,我们不得不感慨地说,老牛永远是孙悟空的牛大哥,可老孙已经不是牛魔王的孙小弟。五百年了,叫一声哥嫂真的很沉重。老僧永远不会体会,孙悟空听说红孩儿是牛魔王儿子时的狂喜,因为那一刻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亲人,一个好兄弟的儿子,也几乎是自己的儿子。我们也永远都无法体会,当牛魔王再见到孙悟空,对他挥动混铁棍的样子。五百年的思念与等待,被他一棍子彻底打没了。朋友、同学、创业伙伴都是如此,在利益面前,人情早已变得越来越淡了。下次再遇见,久别重逢,最好少说话,用凄惨的微笑告诉对方,其实我过得不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