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禅让,代表了中国远古时代最进步的政治理想。那种令人赞许的,行厚德,蛮夷率服的清平政治局面,直到今天还让我们津津乐道。就连以客观、公正的《史记》,关于这一段,也有了近乎神话般的描述:“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舜曾经在历山种田,在雷泽捕鱼,在黄河边制作陶器,在寿丘这个地方做过各种手工活,还在负夏赶集做过小生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无论如何,他还得有一个残缺的问题家庭,才能加大对他考验的难度。他的父亲瞽叟愚蠢无知,母亲顽固,他的弟弟象狡诈狂妄,更恐怖的是,一家人都想杀死他。而舜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的环境当中,却一心只想勤勉侍奉双亲,友恭兄弟。他所住的地方,一年之后,繁荣成了村落,两年壮大成为城邑,三年已是都市的规模。更神奇的是,舜进入原始森林,遇暴风雨而能不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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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听到这个消息后,便赏给舜细麻布衣服和琴,又为他建筑仓库,分给他肥美的牛羊。再后来,尧在位七十年而得舜的辅佐,又过了二十年而告老,令舜代行天子之职,摄政八年,尧去世之前,把舜推荐给上天。三年丧期过后,舜顺利接班。
尧和舜之间,看似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真实的历史,果然如此吗?历史的答案告诉我们,他们不仅是双重的亲戚关系,溯源祖上好几代,他们实际上还是一家人。我们自远古时代,就自诩为龙的传人。为什么有此种说法呢?还得从上古时代的三皇五帝,中国文明史的源头开始说起。而最早出现龙图腾的帝王,又是谁呢?司马迁告诉我们,是黄帝。他出生的部族以龙为图腾:“黄帝,黄龙体。”(《史记.天官书》)
三皇太久远,最多算部落联盟酋长,并未成为天下共主,我们先且不论。在“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史记.五帝本纪》)的状态下,黄帝通过武力征讨不前来朝贡的诸侯,最后剿灭蚩尤,取代神农氏炎帝,一步一步强化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最后四方诸侯臣服,成为帝王之业的创始人。
从黄帝开始,“天下”已被确定为中央政府,然后他们家子子孙孙,行使着有效的行政管理。据说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得到了姓的有十四个。而皇位的更迭,却一直在他的嫡子这一脉,代代相传。黄帝正妻是嫘祖,据说她长得貌若天仙,会搭棚造屋,还用蚕丝织出了人类的第一件衣裳,母仪天下,福祉万民,与黄帝同为人文始祖。嫘祖给黄帝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玄嚣,后降为诸侯,住在长江边。另一个是昌意。他们俩人的子孙,后来一直共有天下。
昌意生儿子高阳,这个孩子从小渊深而有智谋,清明通达而知事理,等到他爷爷黄帝死后,他就顺利继承帝位,高阳即帝颛顼。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两兄弟的后代轮流坐庄天下,肥水可是从来都没有流到外人田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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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死,玄嚣的孙儿高辛继帝位,这就是帝喾。帝喾是黄帝的曾孙,颛顼的侄儿。据说高辛刚生下来,就会说自己的名字,及至成人,仁爱而威严,慈爱而笃实。他执政之后,颜面和穆,品德高尚,穿着普通,开始秉持中庸之道治理天下,凡是日月所照,风雨所至的地方,没有不来听命的。
帝喾死后,他的儿子挚继承帝位,可惜挚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建树,转眼成为历史云烟,挚死后,他的弟弟放勋继位,放勋就是大名鼎鼎的尧。尧是帝喾的儿子,黄帝的嫡玄孙。尧的智慧接近神,他确定一年为三百六十天,又采用闰月的办法来调整四时的时差,他整饬百官,工农医商,各种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治绩卓越,在位七十年,天下晏然。
不出五代,他们家出了四帝。而到了尧的时代,他戴黄色冠冕,穿黑色朝服,驾白色马,乘坐红色的车子,明确划分百官的职责,已经基本具备了皇帝的威严与礼制。且不论是不是历史因缘巧合,历史的现实便是,从黄帝开始,都是从家族内部挑选优秀的继承人。基本出发点,是确保部落联盟血统的纯正性,以维护联盟的长治久安。
只是,还没有严格到后来的,一定要遵从嫡长子继位制,比如,尧虽然从稳定大局考虑,没有直接传位给儿子丹朱。但并非尧不想传位于儿子丹朱,而是这个丹朱实在太不争气。舜面对两难,衡量许久,终于做出决定,选择舜作为接班人,并对天下人说出了心里话:“把天下传给舜,全天下便得到好处,只是丹朱痛苦;传给丹朱,全天下便都痛苦,只是丹朱得到好处。”尧的英明和天下意识,让后来的我们无比羡慕那个禅让的美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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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舜真的只是靠着他能将一个问题家庭处理得和睦无比和他的孝顺,而令人肃然起敬的吗?抛开舜是尧的女婿不说,虞舜,名叫重华。重华的父亲称瞽叟,瞽叟的父亲是桥牛,桥牛的爷爷是敬康,敬康的父亲叫穷蝉,穷蝉的老爹就是帝颛顼,只是从穷蝉到帝舜,他们这一族已衰落成普通百姓,而到了舜的时代,实力的天平又回到他们这一支脉,舜开始重整家族雄风。
而夏朝的建国者启,他的父亲是大禹,爷爷是鲧,而鲧的父亲是帝颛顼。从黄帝到尧、舜、禹,都是一家人,而且都是直系亲属,只是改了国号而已。《尚书》只记载尧以来的事,而文学作品《诗经》里最早提到的只有大禹。秦代以来,出现了众多的三皇五帝说,而司马迁著《史记》时,以《五帝本纪》开篇,选择将黄帝作为断限,原因很简单,他认为黄帝时代,才是中国文明史的开端。大概司马迁也觉得,从黄帝开始,已经已经开始了家天下模式,是宏观史论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