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第五位皇帝高纬,喜好广泛,封官就是其一。
高纬小时候有个奶妈,叫陆令萱。她的丈夫因犯谋叛罪被判死刑,陆令萱由此沦为皇宫女仆兼奶妈,负责喂养照顾高纬。高纬当了太子后,陆令萱眼前一亮,看准了这支生力股,尽其所能讨好高纬。高纬当了皇帝后,亲信得宠,封陆令萱为女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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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高纬这座靠山,陆令萱伙便同和士开、高阿那肱、穆提婆、韩长鸾等佞幸小人把持了朝政,勾引亲党、贿赂公行、狱讼不公、官爵滥施。顺者昌,逆者亡,一时之间,“诸官奴婢、阉人、商人、胡户、杂户、歌舞人、见鬼人滥得富贵者,将以万数。庶姓封王者百数,不复可纪”,能开府(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的官员达到一千多人,仪同(享受同等待遇)的官职更是难以计数,仅领军就增加到三十人。妯娌多了没饭吃,由于人员庞杂、职权不明,结果朝廷下达的诏令、文书,三十个领军都是在文书上照葫芦画瓢写个“依”字便扔到一边,没人执行。
高纬哪管这些,他喜欢,就是政治,谁让他是皇帝呢。除了给人封官职,禽兽也沾了高纬的光,“马及鹰犬,乃有仪同、郡君之号。故有赤彪仪同、逍遥郡君、陵霄郡君。……斗鸡亦号开府。犬马鸡鹰,多食县干”,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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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遇到喜事,高纬便大肆封官。如天统三年(567年)二月,“帝(高纬)加元服,大赦。九州职人,各进四级;内外百官,普进二级。……十一月丙午,以晋阳大明殿成故,大赦。文武百官进二级。……四年(568年)十二月辛未,太上皇帝崩。丙子,大赦。九州职人普加一级,内外百官并加两级。……武平元年(570年)夏六月……甲辰,以皇子恒生故,大赦。内外百官,普进二级;九州职人,普进四级”,如此封赏,致使北齐成为官员的世界,可谓官如牛毛。
高纬是个很爱摆谱的人,他自称“无愁天子”,喜欢自弹自唱。每当高纬专场演出时,宫内都有近千名太监、奴婢一齐伴唱,整个皇宫歌声缭绕。唱歌如此,游幸就更不用说了,皇帝前面悠哉悠哉,后面跟的官员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春秋冬三季还好,若遇到夏天,头顶烈日,脚踩热土,没有水喝,这些官员还要规规矩矩地穿着体面厚重的官服,热了不能脱,累了不能躲,渴了不能饮,能不受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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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四年(573年)夏六月壬子,正值高温天气,高纬心血来潮,想出去转转,“幸南苑,从官暍死者六十人”(以上所引均出自《北齐书·后主本纪》)。暍,即中暑;暍死,即中暑而死,也就是高温热死。陪皇帝到南苑玩了一天,随同的官员中一下就热死了六十个官员,让人拍案惊奇,成为历史上的一大笑话。后来,司马光编著《资治通鉴》时这样写,“齐主游南苑,从官赐死者六十人”。大概是司马光翻看史料时眼花了,把“暍”错看成了“赐”,又弄出来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