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国家、王朝不可计数,有的王朝统治着一个国家,有的王朝却统治着数量繁多的不同国家,哈布斯堡王朝就是典型的后者。16世纪,在击败法国,击退奥斯曼帝国的入侵后,该王朝成为欧洲无可争辩的霸主,西欧从查理曼帝国以来,似乎要再一次听命于一位君主。但是,在1558年,查理五世在退位时,将他所统辖的庞大领地分为两块,于是王朝也分为西班牙、奥地利两个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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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分裂并没有让哈布斯堡家族停止扩张,1571年,西班牙和教宗国、威尼斯结盟,集结了超过200艘战舰,在勒班陀海战中击败奥斯曼帝国海军,控制了地中海。1580年,又吞并了葡萄牙,从此,王朝所控制的疆域超过了3000万平万公里,境内生活着将近5000万臣民。
1588年,经过数十年的考察,时任西班牙国王的菲利普二世批准了侵略中国明朝的计划,计划书中详尽的书写如何征服中国,以及怎么去统治中国。(详请参考延伸阅读)
令人费解的是,进入18世纪后,哈布斯堡王朝迅速衰落,继将西班牙丢给波旁王朝以后,他在奥地利的分支,最终也被洛林—哈布斯堡王朝所取代。
西方人普遍认为,这一衰亡的原因是过度扩张,西班牙几乎一直在同多个竞争对手处于战争状态,奥地利则在应对奥斯曼人的同时,还要与神圣罗马帝国境内的新教诸侯作斗争。
这些战争耗资巨大却又时日长久,致使王朝不断向领地增收税赋,最终导致工业的停滞不前、经济的衰退,以及低地的叛乱。西班牙甚至多次宣布破产,以躲避巨大的债务。
这一观点是看似合理的,但无法解释为何英国、法国在几乎相同的情况下,却反而能成为世界强国,尤其是英国人的战争通常耗资更大,殖民地提供的财富却在很长时间内少于西班牙。
东欧的马列主义者则认为,哈布斯堡王朝的灭亡源于保守、不合时宜的政策法令,在说到该王朝时,通常会加以“反动”二字修饰。
但与其观点相悖的是,该王朝实质上是时代的推动者,大航海运动和文艺复兴都得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重视和资金支持,查理五世甚至亲自召见了麦哲伦,促成了这次伟大的航行。而王朝除了镇压新教,维护帝国内部的信仰统一外,一直在试图进行开明的专制统治。他们比后世克里姆林宫的统治者更易接受民众主张,甚至一度打算将奥地利帝国改组为多民族共和的合众国——这一方案最终因匈牙利人的强烈反对而作罢,取而代之的是奥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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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史学家们试图从17世纪以后,皇帝们的昏庸上找到答案。然而,英、法、俄等国也同样诞生过昏庸无能的君主,却并未衰落,这一既成的事实迫使史学家们放弃了这一主张。
整个18~20世纪,哈布斯堡王朝的衰落之谜一直困扰着史学界,直到基因的研究发现,科学家而非史学家提出了一项新的观点:哈布斯堡亡于乱伦。
最早提出该观点的英国人,他们对哈布斯堡王朝3000多名直系亲属做了对比,发现该家族几乎所有的重要婚姻中,都是近亲结婚,有时是妹妹嫁给兄长,有时是舅舅娶了外甥女,导致一些女性即是国王的母亲,又是国王的姐姐。
这一普遍的乱伦现象可能是为了保证家族领地的继承权,也可能是单纯的为了维持“高贵”的血统。后果是王朝的主继承人里,均出现了遗传病变和先天畸形,著名的哈布斯堡大下巴就是因此得来。(下图为哈布斯堡谱系)
在经历了两百多年的近亲结婚后,这种情况已经发展到极为严峻的地步,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后一个统治者卡洛斯二世,被人这样描述:
卡洛斯二世4岁才会讲话,8岁才会走路。他个子很矮,身体相当纤瘦而且孱弱。他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几乎都不感兴趣。30岁时,卡洛斯二世看起来却已经显得老态龙钟,他的大腿、双脚、腹部以及脸部都有些浮肿。去世前几年,他几乎无法自己站立,还忍受着幻觉和痉挛的折磨。
卡洛斯二世竭尽全力活到39岁,并且结了两次婚,却仍未能留下子女,他死后,哈布斯堡在西班牙的统治便即宣告瓦解。奥地利的分支也陷入同样的困境,我们无法想象,瘦弱、畸形的利奥波德一世是忍受着怎样的折磨,逆转奥斯曼对哈布斯堡的战略优势,粉碎太阳王的霸权。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死后仅仅35年,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也面临着西班牙那样的危机。但与西班牙不同,奥地利的王朝分支留下了玛利亚·特蕾西亚,这位坚忍不拔的女性嫁给了洛林公爵,以惊人的毅力带领奥地利走出困境,开创了洛林—哈布斯堡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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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斯堡王朝终其一世,都在试图加强中央集权,扩大王朝利益。因而,在三十年战争前夕,王朝已经成为一座倒立的金字塔形建筑物,5000万臣民,上百个国家的兴亡沉重的压在一两位家族领袖肩上。
于是,一个恶性循环逐步形成:王朝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通常会采取结姻的方法加强联系,如此诞生低能君主并不能很好的应对敌人,结果导致了王朝间更加紧密的联系。
因此,随着政治的不清明,对外战争陷入困境,国王们开始增收税赋,加剧了人民的负担,进而使内部的新教叛乱者得到愈来愈多的支持,当农作物歉收或者贸易受阻时,爆炸点随即来临,农民战争和新教敌人甚至联合起来,扩展为普遍的内战。遭到削弱的帝国转而又招致觊觎欧洲霸权的瑞、法等国干涉。
正是这种种原因,使得三十年战争爆发,王朝的辉煌也随之一去不复返。越来越昏庸的皇帝们也无法撑起这个巨大的倒立金字塔,受统治国家的忠心发生动摇,开始倾向新兴国家。相比哈布斯堡王朝,这些新兴国家是正立的金字塔,根基由平民、商人、资产家以及各种各样的阶层共同组成,即便皇帝们昏庸无能,帝国也能在各个阶层的协调下,稳步向前迈进。他们将老态龙钟的哈布斯堡帝国远远抛在身后,直到将世界瓜分,彼此间产生更加激烈的冲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