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别人的漂亮老婆,几年后,人家找来了,是物归原主,还是继续占有?正是因为物归原主,才成就了历史上“破镜重圆”的佳话。
南陈后主陈叔宝是亡国之君,荒唐行为贻笑千年,但他有两个妹妹却十分靠谱。他的大妹叫陈贞,被封乐昌公主,“才色冠绝”,貌若天仙,温婉贤淑,精通诗词。一点也不像他皇帝老哥那样纵情声色,不着四六。
乐昌公主挑选老公很有主见,她不看重家庭条件,也不看对方的亲爹、干爹,而是看本人条件如何,关键是可有才,可有德。于是,她嫁给了江南才子、新科状元徐德言。婚后两人琴瑟和谐,感情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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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陈国为隋所灭,陈叔宝被擒。后主和整个皇族都要被解押到隋国都城长安。临行前,乐昌公主把一面铜镜摔成两半,一半留给徐德言,一半自己留着,并约定:以后每年的正月十五,在长安街上叫卖铜境,直至找到对方。随后,夫妻洒泪而别。
乐昌公主被押到长安后,被右丞相杨素纳为小妾。杨素是隋朝的开国功臣,文武双全,不但能领兵打仗,还擅作诗文,工于书法。他久慕乐昌公主美名,相见之后,立即被她秀丽的容貌和出众的才情折服,视如珍宝。但郎有情,妾无意,乐昌公主心里仍然牵挂着原配徐德言,无数次午夜梦回江南和丈夫团圆。
乐昌公主时刻不忘和丈夫的约定,盼啊盼,盼来了分别后的第一个正月十五,她吩咐贴心的年老女仆,拿着半个铜镜到街上叫卖。但叫卖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年的正月十五,老仆人再次上街叫卖铜镜,仍然无人理睬。乐昌公主近乎绝望,丈夫出事了吗?忘了自己了?另娶新欢了?
第三年的正月十五,老仆人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满面污垢的徐德言。分别之后,徐德言不忘和妻子的约定,历时三年,一路摸到长安,终于见到了另一半铜镜。老仆人将重圆的铜镜和徐德言的一首诗交给乐昌公主,公主一见,泪流满面。诗曰: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无复姮娥影,空留明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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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昌公主的反常表现引起了杨素的注意,在他的反复询问之下,乐昌公主说出了实情。杨素虽然颇有醋意,但被这种真挚的感情打动。他决定约情敌到家里,让他们原配夫妻见见面,相机行事。
徐德言果然赴约,为了再见爱妻,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下啊。见到憔悴不堪的徐德言,乐昌公言感慨万千,吟出一首诗: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
意思是,现任和前任都在眼前,让我如何是好呢?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真是做人最难的时候。杨素见两人感情真挚,生死难离,心想,强扭的瓜不甜,干脆好人做到底吧。于是,他当场宣布:“念你们两人旧情至深,老夫决意把乐昌公主送还给徐公子,让你们破境重圆吧。”
徐德言和乐昌公主赶紧下跪,感谢成全美意。杨素还要为徐德言在长安谋个官职,徐婉言谢绝,宁愿以平民身份回家乡。杨素并不勉强,资助他们大笔盘缠后,将他们送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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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破镜重圆的故事传遍了大江南北,很多人前来拜访,徐德言夫妇不堪其扰,先是迁到姑苏城,后来索性买条船,过起了漂泊不定的云游生活。但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内心平静而满足,也潇洒如神仙伴侣。
此后,隋文帝暴毙,炀帝杨广继位,杨素善终后却被满门抄斩,隋朝灭亡。盛衰荣枯,世事变化,都没有干扰徐德言夫妇的平静生活。唐太宗贞观十年,两人相继离世,陪葬的就是那面历尽沧桑的破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