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甘罗十二岁拜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虽然没人能达到甘罗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力,但是,在汉代也曾出现了大量的神童,这些神童的大名至今还记载在史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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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卷三八四引《东观汉记》说到张堪“年六岁”,“才美而高,京师号曰‘圣童’”的故事。大致正是在汉代前后,又出现了“神童”的说法。
《华阳国志·先贤士女总赞论》关于扬雄的赞颂之辞中,有这样的文句:“雄子神童乌,七岁预雄《玄》文。年九岁而卒。”《华阳国志·后贤志》附《益梁宁三州先汉以来士女目录》列有“文学神童杨乌”,书中的注解写道:扬雄的儿子杨信,字子乌,七岁的时候就对扬雄著《太玄》有所助益。《法言·问神》:“育而不苗者,吾家之童乌乎。九龄而与我《玄》文。”《太平御览》卷三八五引《刘向别传》:“杨信字子乌,雄第二子,幼而明慧。”扬雄著《太玄》一书,杨信提供了很多帮助。
杨信帮助扬雄著《太玄》时的年龄,有的说“七岁”,有的说“九龄”。无论哪一种说法正确,这个曾经给大学问家扬雄有所提示的儿童,都是“神童”。现在看来,杨信很可能是最早被称作“神童”的聪慧幼儿了。
《艺文类聚》卷三一引《先贤行状》说,杜安在太学读书时,“号曰‘神童’”《后汉书·乐恢传》说到“颍川杜安”。李贤注引《华峤书》说,杜安十三岁入太学,“号‘奇童’”。“奇童”是和“神童”语义相近的称谓。
东汉晚期著名大学问家郑玄,据说十六岁时就得到了“神童”称号。(《太平御览》卷八三九引《郑玄别传》)据《太平御览》卷一八五引《管辂别传》,有人称赞管辂“此年少盛有才器,听其言语,正似司马子游猎之赋,何其磥硌雄壮,英神畅茂,必能明天文地理变化之数”。于是在徐州地方声名响亮,号称“神童”。《说郛》卷五七上陶潜《群辅录》说到所谓“济北五龙”:“胶东令卢氾昭字兴先,乐城令刚戴祈字子陵,颍阴令刚徐晏字孟平,泾令卢夏隐字叔世,州别驾蛇邱刘彬字文曜,一云世州。右济北五龙,少并有异才,皆称‘神童’。当桓灵之世,时人号为‘五龙’。见《济北英贤传》。”在陶潜笔下,此“五龙”和“八俊”、“八顾”、“八及”并说,应当也是“桓灵之世”社会舆论人物品评的记录。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是所谓“济北五龙,少并有异才,皆称‘神童’”。出身一个地区的“神童”组合,体现了当时区域文化的某种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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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郑玄传》记载,任嘏得到郑玄“有道德”的称赞。据说他从十二岁时就师,“学不再问,一年通三经”。于时学者号之为“神童”。《隋书·经籍志三》著录:“《任子道论》十卷,魏河东太守任嘏撰。”这部书就是这位汉末“神童”的文化贡献。任嘏年幼时有“神童”之称,在汉末荒乱之年,任嘏家贫卖鱼,因为官府征税,鱼价上涨数倍,任嘏却依然照平时价格取直,于是因其“德行”受到敬重。看来,当时的“神童”绝不仅仅“夙智蚤成”,同时尤其重视道德修养,任嘏的事迹是引人注目的。作为品德教育典范的著名的孔融让梨的故事,《太平御览》卷三八五也是列于《人部·幼智》题下的:“《孔融列传》曰:孔文举年四岁时,每与诸兄共食梨,引小者。人问其故,答曰:我小儿,法当取小。由此宗族奇之。”
汉末名士何晏,据说“七八岁便慧心大悟”,众人都因此惊异,看重他的才华。曹操读兵书,有疑而未解的地方,曾经试探性地询问何晏,何晏都能够解释疑团,一一说明。神童何晏竟然熟悉兵学,其知识面之广,确实令人惊异。
在汉魏之际进行过活跃的政治表演的钟会,也曾经是著名的神童。他的事迹告诉我们,神童也是通过勤奋学习方能完成自我锤炼的。《三国志·魏书·钟会传》说他“少敏惠夙成”。五岁的时候,曾经去见中护军蒋济,蒋济赞叹他特殊的才质,说:“非常人也!”
裴松之注引钟会母亲的传记,说夫人性格庄重严肃,注重教训引导,钟会虽然是个孩子,依然“勤见规诲”。钟会四岁的时候,夫人就为他讲授《孝经》,钟会于是“七岁诵《论语》,八岁诵《诗》,十岁诵《尚书》,十一诵《易》,十二诵《春秋左氏传》、《国语》,十三诵《周礼》、《礼记》,十四诵成侯《易记》,十五使入太学问四方奇文异训。”夫人于是对钟会说:学习方法不正确就容易劳倦,劳倦就导致精神怠惰,我担心你读书时精神怠惰,所以一步一步地引导你,现在你可以自学了。钟会“雅好书籍”,对历书也有所研究,特别喜好《周易》和《老子》。后来钟会作了尚书郎,夫人握着他的手教导他说:你年纪这么轻就担任重职,“人情不能不自足”,如果不自足,那么,损害和祸端就潜伏在其中呢,你千万要谦虚谨慎,牢记历史上的教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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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日后的政治方向姑且不论,他在自我设计的特定的人生道路上取得的成功,与他母亲的引导和教育有着直接的关系。钟会的母亲所教给他的,不仅仅是知识,更重要的是人生的哲理和历史的经验。
汉代神童故事,都是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发生的。当时社会比较普遍地重视读书,重视学习,应当是神童较大面积出现的文化因素和历史因素。而汉代社会具有比较积极的崇尚奋发进取的“少年”精神,或许也是神童故事得以发生和传播的条件之一。《战国策》和《史记》中可以看到“项橐”故事。这位颇有识见的神童据说曾经“为孔子师”。汉代画象资料中多有被称作“孔子见老子”的画面。中间一位手持一件玩具车的童子,就是项橐。反映项橐事迹的画面可以告诉人们,汉代神童故事集聚着相当丰富的文化信息。我们读这样的故事,不限于只是知道一两个儿童的“异才”和“慧心”,而应当领略和理解当时社会的文化气氛和时代精神。
可见神童的培养,不关是学校的教育,更重要的是父母的教育。当然,汉代多神童也与汉代的社会文化氛围有关系,那时候崇尚的是经学,成为神童只要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