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虽然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体也不怎么好,但好色之心却不减当年。自从张妃去世以后,他始终没有再立皇后,老淫棍在他的心里,始终给心爱的女人留下一个地方。
昭仪陈氏,昭容李氏,当初因美色得宠,后来也人老色衰,渐渐失宠,被弃之冷宫。两人失宠之后,格外失落,陈氏出家为尼,居住在宋州(今河南商丘南)佛寺,过起了孤盏青灯的生活,李氏想不开,抑郁而终。
后宫的众妃嫔,虽然轮番给朱温陪寝,但老淫棍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玩女人就像穿衣服一样,穿一件,换一件,玩一个,扔一个,终究没有一人能长留下来。
朱温外出,也是处处留春,现在,年纪大了,既不想带兵打仗,也懒得出外巡游,寻找美人的机会明显减少了。老淫棍色心骚动,耐不住寂寞,眼睛转向常在身边晃荡的女人。能在他身边晃荡的女人,除了后宫的嫔妃、宫女外,就是他的几个儿媳妇。
后宫那些女人,都是穿过了的衣服,早就厌了,只有几个儿媳尚不曾沾边。
朱家好歹也是皇室,几个儿子凭其显赫的身份,找的老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坯子。老淫棍色心已动,打起了儿媳妇的主意。
朱温的养子博王朱友文“幼美风姿,好学,善谈论,颇能为诗”,这个人不仅好学,而且还能办实事。梁军在前方作战,朱友文在后方搞后勤,仗打到哪里,他的后勤供输线就延伸到哪里,几乎没有一次耽误。
朱温的长子朱友裕死得早,活着的几个亲生儿子在办事能力上,没有一个能与比得上朱友文。所以,他将留守东都汴梁的重任交付给了朱友文。
长子朱友裕早死了,按传位以嫡的传统,次子郢王朱友珪是当然的太子,但朱温对这个儿子似乎不怎么感冒,平时只要稍要过失,便会痛斥一顿,即使没有过错,平时也没有给他好颜面,这让朱友珪很不安,而且也不服气。
朱温虽然没有正式立朱友文为太子,心中却已有此意。
朱友文英武、能干,娶的老婆王氏,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坯子。
王氏不但貌美如花,而且生性淫荡,乃天生尤物,她身上的每一块肉,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无穷的媚态,让男人亢奋,难忘。
尽管王氏媚功无限,但却很难引来采花的蜂,道理很简单,她是王妃,是一朵有毒的玫瑰花,蜜蜂不说采蜜,就是闻一闻花香,也得粉骨碎身,死无葬身之地。
王氏的漂亮指数,在朱温的几个儿媳中高居第一。
朱温早就对这个儿媳垂涎三尺,只是他平时得到的女人很多,尚能按捺住这股欲火,如今躺在家里,这股欲火却越烧越旺。于是下令,让朱友文的老婆王氏到洛阳来侍候他。
民间把公公勾搭儿媳称为“扒灰”,老婆偷汉子称为“戴绿帽子”。
朱温只顾逞自己的肉欲,哪管什么伦理、道德。
伦理、道理约束的前题,必须是自己想约束,如果自己不想受约束,伦理、道德就狗屁也不是。
朱温不想约束自己,伦理、道德在他面前,一文不值,他要做扒灰老,他要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们戴上绿帽子。
王氏果然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从汴梁来到洛阳,进宫之后,当朱温向她提出侍寝的要求时,她不但不拒绝,而且还曲意奉承。
王氏媚功无双,床上功夫也是超一流,云里雾里一番缠绵,让朱温享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春风一度之后,王氏躺在朱温怀里撒娇,要朱温在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她的丈夫朱友文。
朱温既爱王氏,也喜欢朱友文,虽然没有正式立朱友文为太子,但心里早就把他当太子看了,搂着赤裸裸的王氏,痛快地答应下来。
儿媳妇向公爹出卖肉体,为丈夫换取皇位继承权,这一对乱伦的狗男女,达成了中国历史上最为荒唐的性交易。
王氏进宫,霸占了朱温大部分时间,其他的女人就受到了冷落。在这些受冷落的女人中,有人生出了嫉妒之心。如果是一般的嫔妃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女人是一个狠角色,她就是朱温的另一个儿媳、亲生儿子朱友珪的老婆张氏。
原来,朱温的几个儿媳,为了替自己的丈夫争夺皇位继承权,都在陪公爹朱温上床。
张氏虽然也很漂亮,但与王氏相比,还是略逊一筹,王氏没有进宫的时候,朱温的床上大部分时间躺的是张氏,自从王氏从汴梁来洛阳后,朱温的龙床上几乎没有了她的地方,这让张氏很不爽。两个女人就暗暗地较上了劲。
表面上看,是两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实质上却是朱友文和朱友珪的较量。在两个女人的战斗中,王氏比张氏更受宠。也就是说,养子朱友文占了先机。
张氏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自知媚功不如王氏,床上的战斗败给了王氏,公爹已移情别恋,于是,她另觅途径,以求挽回败局。办法是买通了朱温身边的宫女,获取情报,暗中掌握朱温与王氏的一举一动。
这一天,朱温屏退左右,留下王氏一人,悄悄地对他说:“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你明天前往东都召朱友文进京,我要嘱咐后事,免得耽误了时间。”
王氏听了当然高兴,立即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起程回东都汴梁。
朱温和王氏的悄悄话,没有逃过张氏的掌控,早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张氏。
张氏立即去见朱友珪,刚见面就哭着说:“老扒灰的把传国御玺交给了王氏,让她带到东都去,他们夫妻一旦得志,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朱友珪听后,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办好,见妻子痛哭,不由也潸然泪下。
“要想活命,就趁早想办法,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正当二人伤心的时候,突然有人出来插话。
朱友珪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仆人冯廷谔。
朱友珪呆看了一会,将他拉进密室,刚从密室出来,崇政殿派来的诏使官进了大厅,传达圣旨,调朱友珪出任莱州刺史。
朱温在做皇位继承的准备工作,将最有可能同朱友文争夺皇位的朱友珪逐出了京城。
朱友珪不知道是怎样送走诏使官的,看着手中的圣旨发楞。
冯廷谔比较冷静,立即将朱友珪拉到一边坐下,对他说:“近来,左迁的官吏多半被杀,事情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再不行动,一切都完了”
行动到底指的是什么,朱友珪心里当然明白,只见他咬咬牙,一跺脚,似乎下定了决心。
朱友珪换了衣服,偷偷跑到左龙虎军营去找禁军统军韩勍。
韩勍是朱友珪的心腹,他见很多功臣被杀,心里时刻也有一种危机感。朱友珪来找他诉苦,他也为朱友珪抱不平。他认为,郴王朱友裕死了,朱友珪是活在的长子,皇位应该由他继承,而皇上却有意将皇位传给养子朱友文,他认为朱温是老糊涂了。并建议朱友珪早作打算。
朱友珪立即提出调兵的要求,这个时候调兵,用意不言而喻:宫廷政变。
韩勍丝毫没有犹豫,立即拨给他五百士兵。
朱友珪让五百名士兵分头混进宫,分头埋伏起来,约定时间行动。
夜深人静,五百名士兵按约定的时间冲进宫,来到朱温的卧室。内宫的侍从、奴仆知道发生了宫廷政变,为了保命,各自逃命去了,将他们的主子朱温一个人扔在宫里。
朱温听到动静,拉开帐子,大声问道:“反者是谁?”
“不是别人。”朱友珪上前一步道:“就是我。”
朱温怒斥道:“逆子,我早就怀疑你要造反,后悔没有早杀了你,以致今日。你胆敢弑父,老天有眼,绝不会放过你!”
这是朱温留在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老贼!”朱友珪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两人的对话,丝毫看不出有父子之情,像一对有深仇大恨的人。
冯廷谔不待吩咐,一个箭步窜到朱温跟前,手起刀落。
朱温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床上,肠子都流了出来,血流了一床、一地,弹了几下,呜呼哀哉了。死时六十一岁。
纵横唐朝末年三十多年、亲手埋葬大唐帝国的一代枭雄朱温,就这样死了,死的这样不值、这样突兀,甚至让人发笑:纵容老婆和父亲乱伦的儿子,因为没有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报酬”,把“扒灰老”杀死了。
老子扒灰儿混帐,双双都是恶人。
朱温的死,应了他大哥朱全昱的一句话:“你这样做是要遭天遣的,我们朱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朱温在历史上的声誉极差,欧阳修就说:“呜呼!天下之恶梁久矣!”
朱友珪命人用被褥将朱温的尸体裹了,塞到床底下,秘不发丧。接着,派供奉官丁昭溥带了一份伪诏赶往东都汴梁。让驻扎在那里的均王朱友贞尽快诛杀朱友文。
朱友贞不知道这是一道假圣旨,诱杀了朱友文。
朱友文的妻子王氏还没有起程,被朱友珪派人杀死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