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而,后梁太祖朱温却欺人太甚,不仅给获救者戴了绿帽子,还把此人的女儿全部糟蹋。这个窝囊的男人就是张全义。
说起来,张全义与朱温还颇有些相似之处。其一,他们是同年生,均生于唐宣宗大中六年(852年);其二,他们都曾在农民起义领袖黄巢手下干过,后均投降唐廷;其三,他们都曾被唐帝赐名,朱温赐名朱全忠,张全义原名张言。所不同的是,朱温比张全义早些投降唐廷,也比张全义狡黠勇武得多。
不同的机遇和性格,造就了两个不同的命运。到了僖宗光启二年(886年)时,朱温已据有宣武、义城二镇,而张全义还只是河阳节度留后诸葛仲方手下的一员部将。当年年底,河阳部将之间发生内乱,张全义、李罕之跟掌握实权的刘经火并,失败后李罕之变脸,又跟张全义对杀,结果张全义惨败。
当时,张全义被李罕之团团围住,又加之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张全义苦不堪言,只能啃枯树皮为生,就差把坐骑杀掉了。危难时刻,张全义想到了朱温,派人突围向朱温求救,朱温还算仗义,派出大军击溃李罕之,救了张全义。
朱温的大恩大德,张全义感动地涕泪俱下,发誓此生一定全力效忠朱温,以报答救命之恩。此后,朱温任命张全义为河南尹,张全义也尽心尽力为朱温做事,披荆斩棘,鼓励农桑,几年之间就把满目疮痍的河南治理得富足安康。
后来,朱温把唐昭宗劫持到洛阳,需要重建宫殿,所有物资、用度全部是张全义提供的;再后来,朱温与劲敌李克用、李存勖父子大战,伤了元气,也是张全义为他招兵买马,打造兵器,才使朱温满血复活。可以说,朱温能够灭唐兴梁,堂而皇之地坐在皇帝宝座上,张全义这个大地主、大管家功不可没。
因为有功,朱温为张全义赐名张宗奭,以示恩宠;也因为有功,朱温对张全义产生了猜忌之心,越到晚年,这种猜忌心就越强烈,生怕张全义会想他那样谋朝篡位。朱温笑里藏刀的脸蛋,咄咄逼人的眼神,张全义看在眼里,怕在心里,越发像孙子一般恭恭敬敬,服服帖帖,谨言慎行,唯恐被朱温逮了不是。
见张全义是个软蛋,朱温还不放心,一直想找机会收拾他,哪怕是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乾化元年(911年)七月,朱温以避暑为由,去了张全义家中。皇帝来了,张全义一家男女老少忙得不可开交,张全义也俯首贴耳地在一旁好生伺候。酒足饭饱后,朱温把张全义支开,却把其妻女逐个叫到房内逼淫。
关于朱温的这件丑事,《新五代史·张全义传》载,“太祖兵败蓚县,道病,还洛,幸全义会节园避暑,留旬日,全义妻女皆迫淫之”。《资治通鉴》载,“辛丑,帝避暑于张宗奭第,乱其妇女殆遍”。也就是说,大热天的,朱温在张全义家中住了几天,把张府上下女眷全部给奸淫了。这一年,朱温六十岁。
不可否认,朱温是个十足的大流氓。行军期间,他招嫖军妓,还生下一子朱友珪;打仗期间,他霸占败将之妻,朱瑾、杨崇本之妻就一度成为朱温的战利品;在朝期间,他嫔妾数百,还把儿媳召入宫廷轮流侍寝,第一功臣敬翔的老婆也时常入宫陪朱温过夜;如今,他在张全义家中干出此等丑事,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笔者认为,朱温淫遍张全义妻女,除了他本人好色,很大程度上还是要试探张全义,或者说故意激怒张全义,只要张全义敢朝他瞪眼,他立马就拿张全义开刀。然而,张全义是个谨慎人,也是个聪明人,他忍了,把苦水一咽,选择了做软蛋。你朱温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张全义就是个大乌龟、软骨头。
张全义如此,但他的儿子张继祚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份窝囊气(看来他的老婆也让朱温给办了),气呼呼地拿起刀要杀朱温,被张全义一把拦住。想想也是,朱温来张府,能是一个人来吗?府内府外肯定有大批侍卫亲兵。在张全义苦口婆心地劝说下,张继祚也忍了。不过,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朱温耳朵里。
不久,朱温宣张全义入朝,至于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显然朱温还是不放心张全义,要拿他开刀,张府上下一阵恐慌。关键时刻,还是张全义的老婆储氏像个男子汉,她一口气闯进宫廷,厉声数落了朱温一顿,说俺家老张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花花肠子,如今他都老得牙都掉了,陛下还有啥不放心的?
也是,一个连妻女、儿媳被淫遍都不敢吭一声的窝囊废,哪里还有造反的魄力和勇气?最终,朱温把张全义划出了诛杀视线,而张全义自此之后更是“奉事益谨,卒以自免”(《新五代史·张全义传》)。恶有恶报,次年,朱温因奸淫儿媳,却又想传位养子,被恼羞成怒的三子朱有贞杀死,报应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