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名:邹衍
别 称:驺衍、邹子
所处时代:战国末期(秦始皇代周提供理论基础
主要学说:五行学说、五德终始说、大九州说
职 业:阴阳学学者
邹衍(约公元前324年~公元前250年),战国末期齐国人。阴阳家代表人物、五行创始人 相传墓地在今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相公庄街道郝庄村。主要学说是五行学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又是稷下学宫著名学者,因他“尽言天事”,当时人们称他“谈天衍”,又称邹子。他活动的时代后于孟子,与公孙龙、鲁仲连是同时代人。著有《邹子》一书,《永乐大典》等将其列入道家部。《绛云楼书目》子部道家类《邹子》不著卷数。
燕惠王时听信谗言,把邹衍逮捕下狱,因而六月降霜。
从古至今我们都是一个面朝大海的国家。面海而居的先民们,从没有背弃过海洋,但对海洋的认识也千差万别。从甲骨卜辞看,中原人写下“河”字时,就写下了“海”字。《说文》释海为:“天池也,以纳百川者,从水每声”,《释名》说:“海,晦也”,但在上古之人眼中,海洋是天池之水,是一个充满黑暗恐怖的地方。
在古人眼里,海是天的尽头
尧舜禹也好,夏商周也罢,都活动在中原的范围之内。上古之人认为中国四周有海环绕,称中国四周的海为“四海”。《礼记·祭义》分四海为“东海、西海、南海、北海”。斯时所说的“四海”,有点“天下”的意思。如《论语·颜渊》所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其人文的所指,大于地理的界线。
在古人眼里,海是天的尽头,是人生的尽头,是家国的尽头。孔子栖惶一生,本想在鲁国实现他的抱负,始终得不到鲁国君主的重用。登山望海,不禁长叹:“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纵观先秦三大地理经典,《禹贡》、《山海经》、《穆天子传》,关于海的描述,实在少得可怜。《禹贡》中所有文字都是写“禹定九州”的事,关于大海仅止于“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的泛泛之说。写“海”写得最多的是《山海经》,不过和它所写的400多个山,多不可考一样,《海经》里的海,也多荒诞不经。重“九州”轻“四海”,在“三代”和先秦时,就已是一种正统的地理观了。而打破九州中央理论的是阴阳家的大洋学说,这一海洋理论,批评了陆地体系的小九州,重构了海洋体系的大九州。
司马迁在他的巨著《史记》中曾以不经意的方式,分别在多个章节中表达了对秦始皇迷信的不屑,也顺便点评了一下齐国的几位方士。如,在《史记·秦始皇本记》披露了齐人徐巿(徐福),言海中有三神山,领童男童女探海的骗局。又如,在《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又以“邹衍其言虽不轨,傥亦有牛鼎之意乎”,说邹子是以小术而引之大道。这个邹衍即是大九州的海洋体系的创立者。
太史公笔下的邹衍
《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主要是为孟子荀子立传,同时也写了其他学者。太史公说完孟子之后,接着说,齐国有三个邹子,邹忌、邹衍和邹奭。对其他两位,太史公只是各提了一句,集中笔墨写了邹衍。
太史公说邹衍生在孟子之后(相传为今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相公庄镇郝庄村人,推算他大约生于公元前324年)。“邹衍睹有国者益淫侈,不能尚德”于是,“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从细小的事物验证开始,然后推广到大的事物。他称述开天辟地以来,金、木、水、火、土的五种德性相生相克,而历代帝王的更替都正好与它们相配合。邹衍以“五德终始说”开导诸侯,受到极高的礼遇。不仅在齐国受到尊重,到魏国,梁惠王远接高迎,同他行宾主的礼节;到赵国,平原君侧身陪行,亲自为他拂拭席位;到燕国,燕昭王拿着扫帚清除道路为他作先导,并请求坐在弟子的座位上向他学习。
邹衍承继了齐人的数术文化,成为一位测算命运的高手和"阴阳五行家"。据太史公《史记》说邹衍的著作有《终始》、《大圣》之篇十万余言;《汉书》说,有《邹子》四十九篇,又说有《邹子终始》五十六篇。这些著作加起来有百余篇,但却没有一篇传世。所以,他的“大九州”的海洋理论,也只见于《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这个片段成了邹衍重要的原创记录。
作为阴阳家,邹衍对儒家的儒家向内的天下观颇不以为然。齐国滨海的自然环境,使这里的人们对东部大海有天然的亲近感,并所认识,加上齐地海市蜃楼的奇妙景象和渔民商贾对异域风情的传闻和描述,这一切都激发了邹衍的“学术灵感”,使他对天下的构成做出了“大九州”的推测。
当年邹衍做学问的地方在齐国国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市)稷门附近的稷下学宫。这里是中国第一所由官方举办、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学府。后世常说的蔚为壮观的"百家争鸣",就是以齐国稷下学宫为中心,邹衍也是在这里的“百家讲坛”上推出他的“大九州”说。
邹衍提出中国是海洋中的一块陆地
邹衍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可以说,邹衍是中国第一位海洋理论家,也是第一位挑战儒者“中国”概念的海洋学者。
邹衍与向内看的儒者不同,他的目光是向外的。邹衍认为所谓“中国”,是九九八十一的“天下”的“一分”,并且是海洋中的一块陆地。它对内而言,即大禹刊定的九州(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而九州之外“于是有裨海环之”。而“裨海”之外,还有赤县神州,再外边“乃有大瀛海环其外”;虽然,邹衍的“大九州”概念源于推论,而非地理实践。但这里的“裨海(即小海)”和“大瀛海”,还是最先明确了两个不同的海区概念,即近海与大洋,可谓中国地理学或海洋学的一大贡献。
邹衍虽然是方士,学说也有方术色彩,但对于战国“学术界”,其世界观或海洋观,比之儒家,有进步意义,至少体现了天外有天,海外有海的科学推想。古代宇宙论中,“盖天说”认为“天象盖笠,地法覆盘”,“浑天说”则认为“水(海洋)”不仅载着“地”同时也撑着“天”;盖天说出自内陆,浑天说源于海洋。邹衍的“大九州”说应是受“浑天说”的启发,从而创立的海洋观为基础的大九州观。
东海是华夏海洋文明的发祥地,有点像地中海的爱琴海,伸向大海之中的山东半岛,是中原文明少见的一抹蓝色。邹衍的大九州说虽然是建立在主观推测的基础上,缺乏科学论证,但至少在战国时期,齐人就已经有了很清楚的海洋“理论”。它激发了人们探索海洋的热情。齐人与海的关系非同寻常,前人既然有理论,后人当然会有所实践。
中国人的“远洋史”上最辉煌的一页,即是由另一位齐国术士开创,他就是忽悠秦始皇派船队东渡扶桑海中求仙的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