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在新春朗诵北宋王安石的《元日》诗,可感知他是位热爱生活的人;只是在某些热衷于搞权色交易的官员看来,王安石绝对是个“另类”:官至相位,不仅家中红旗不倒,外面也从未彩旗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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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头来还是王夫人过意不去,亲自张罗为他纳了位美貌小妾。而王安石对夫人的“高风亮节” 竟然毫不领情,当他了解到这位小妾是因元配丈夫罹祸而卖身还债时,大发恻隐之心,不仅将她原封不动送回去,而且连九十万钱的巨额“彩礼”也不要了。隔着近千年的光阴,我们仿佛看见王安石也很酷很姜文地对女子说:钱和你,对我都不重要!
话说回来,如果就外在形象而言,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这位王相爷应该不会太招女生喜欢,因为他常常不修边幅,很不注重自己的“面子工程”,连上朝时都一副邋遢相。有一次最高领导神宗皇帝正训话呢,竟有一只虱子从王相爷的领口钻出来,爬上他的胡须、腮帮观光旅游了一番,皇上看了也忍俊不禁——这只虱子可获 “史上最牛虱子” 桂冠,因为它“屡游相须,曾经御览”。
但自古以来官员和女人,似乎总是纠缠不休总是让人津津乐道,即便是王安石这样两性关系异常清白的资深“宅男”,也被编排了一些“绯闻”:民间流传的“扒灰”的典故,居然就起源于王安石;他的一句诗“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本是值夜班时的随意之作,却被人解读为“艳情诗”:瞧这小子,表面装老实,原来却是个“闷骚型”,晚上还在单位怀春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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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想不想女人呢?当然会想,但要看他想的是怎样的女人;野百合也有春天,这样一个不讲卫生的“糟男人”,这样一个眼里似乎只有“变法”的“拗相公”,心里也有一方柔软的角落,盛着他那一段青葱岁月的美好回忆和浪漫情怀。变法失利后,闲居的王安石有次午睡时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的初恋情人,并深情赋词一首,醒来后只记得了后半阕:“隔岸桃花红未半,枝头已有蜂儿乱。惆怅武陵人不管。清梦断,亭亭伫立春宵短。”
大半生为变法而殚精竭虑,为变法而屡遭世人诟病,这一位心灵深处的“红颜知己”,能给王安石多少精神的慰藉呢?恐怕更多的还是失落,感到因功名而有负于佳人,这从他的另一首词可见端倪:“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它情耽阁!可惜风流总闲却!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梦阑时,酒醒后,思量着。”读着这样的词句,强硬而又邋遢的“拗相公”形象,仿佛一下子就让人感到亲切而生动起来,让人体味到他的率性和真情。可见,“想女人”的境界有高低之分,王安石因怀恋旧情而赋词,与当代一些官员为炫耀情史而大记“性爱日记”,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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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对王安石有很多误读。他因变法而触动了许多既得利益集团的蛋糕,当这些集团对王安石恨之入骨,认为他欠下了罄竹难书的“政治债”、“金钱债”之时,晚年的王安石,却在为自己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而愧疚不安。这,也许正是历史和人性的让人玩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