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5年12月16日,大唐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以胡汉混合军队十五万余众以“清君侧”“诛杀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
安史之乱爆发!
承平日久的大唐王朝此时已经难有能战之兵,安禄山经营多年,河朔胡人奉之若圣明,安禄山与史思明二人被胡人称为“二圣”。
十一月已是初冬,河朔之地一片萧瑟,比天气更萧瑟的是大唐的军心、民心。
唐军既不能战,河北州县望风而降·····
十二月十三日,安史叛军拿下东都洛阳,从起兵到此时,仅仅三十五天。
河朔胡化由来已久,权臣李林甫为相之时,以为胡人为将,则可以杜绝“出将入相”之机会,而自己则可独占相位。安禄山以一杂胡士兵出身,最后竟能兼任三镇节度使,独掌近二十万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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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镇有雄兵,而中枢虚空,内轻外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洛阳从隋朝大业年间就成为杨隋王朝的东都,李唐代隋之后,洛阳依然是仅次于长安的行政副中心。武则天执政之后,更是以洛阳为神都,成为武周王朝的都城。李唐复辟之后,还都长安,洛阳遂归于陪都地位。
安史叛军进入洛阳,一片鸡飞狗跳······
十二月十三日正午时分,安禄山率亲兵进入东都上阳宫。对于宫廷,安禄山并不陌生,长安的大明宫也去过多次了,而这一次进入洛阳唐宫则是另外一番心境。
安禄山对身边的史思明说:“有人说自古胡人不能为天子,尔以为如何?”
“大帅,此乃腐儒愚见,想那李唐不也是源于拓跋鲜卑人吗?若说是胡人,杨隋、李唐皆是胡人!李唐立国至今也有一百多年,想他国祚也是尽头了!大帅必能应天承命,君临天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说罢,史思明行起了大礼。
“哈哈哈哈哈······”安禄山狂笑,真个洛阳城在颤抖。
唐朝东京留守李憕和御史中丞卢奕成为安禄山的战俘,此时也被押至上阳宫。安禄山问道:“本帅起兵,只为清除奸佞杨国忠,二位大人可愿与本帅一起共举义旗,共成大业?”
“呸!你这胡狗!狼子野心!吾恨不能食尔肉,寝尔皮!”
史思明在一旁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帅,对此二人,何须多言,径将拖出去斩了便是!”
“好!来人,将这两个不识时务的东西拖出去腰斩!”安禄山露出嗜杀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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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河南尹达奚珣立马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卑职愿追随大帅,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嚣张、淫邪的笑声几乎震塌了上阳宫的屋顶!
安禄山在洛阳三日不肃军纪,昔日高门大族府邸尽被叛军抢掠,多少名门仕女竟为羯狗所污······
翌日,安禄山得报,虏获唐宫一组乐人。作为胡人的安禄山对宫廷舞乐一直很有兴趣,遂命乐人在在神都苑凝碧池奏乐。此事传至长安,诗人王维写下了这样一首凄凉的诗句:
万户伤心生野烟
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花落空宫里
凝碧池头奏管弦
安禄山起兵之初,沉醉于盛世梦幻的玄宗皇帝还以为是谣言,“安禄山一个胡儿,怎么会造反呢?”
太平天子当久了,玄宗皇帝或许忘了五胡乱华,十六国帝王皆是胡人!拓跋大魏,难道是汉家江山?
洛阳既失,唐朝中央政府紧急调集朔方、河西、陇右等军镇兵力,紧急布防,以防叛军入陕。玄宗一改往日对王子掌兵的猜忌,下诏任命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
唐朝内轻外重之格局由来已久,长安并无多少兵力,只得在长安临时募兵,所招士兵多为市井无赖子弟,根本无法与安史精锐叛军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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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失守第四日,从洛阳血战撤退的名将封常清率残部退至陕城。此时的陕城,由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布防,兵力仅仅五万人,且多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
高仙芝是高句丽人,亦为一代名将,但玄宗对高仙芝似乎也不放心,这是安禄山造反之后的一种正常心理反应。所以,高仙芝身边还有一个宦官边令诚作监军。
封常清原本就是高仙芝麾下战将,兵败至陕城,顾不得疲惫,立即面见高仙芝,分析战情:
高仙芝深以为然,翌日,唐军开拔,主动撤出陕城,退守潼关。
潼关能否成为大唐王朝绝地反击的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