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从男的奴隶到将军的不少,如蒙古名将木华黎,大汉将军卫青等;女的从宫女到皇后的也不缺,如窦漪房等,不一而足。但要说从皇后,皇太后一落千丈沦为娼妓的,全中国就只她一个:北齐武成帝高湛的皇后:武成皇后胡氏,姑且称其为胡皇后。
胡皇后的父亲胡延之,母亲范阳卢氏。据说还在怀起她时,就有个僧人就说那房子里有祥瑞,要出贵人(《北史卷十四》:此宅瓠芦中有月),没曾想,她真还是个皇后。在北齐武成帝天保(550一559年)初年,就被选为时任长广王高湛的王妃,并育有二子:高纬,高俨。
在高湛当皇帝之后,她也顺理成章的当了皇后。但她的人生也开始了转折,走向了人生的另一条不归路:个人私生活的放纵。
高湛继位后,迷恋上了自己的大嫂李祖娥(当时的大美女),并逼奸了她,据为己有,置于宫里,从此冷落了胡皇后。而不甘寂寞的胡皇后先是与宫里太监们鬼混,而后借和武成帝的宠臣和士开学习槊的机会逐渐与其走到一起,勾搭成奸(“武成宠幸和士开,每与后握槊,因此与后通奸”一一《北史卷十四》)。由于长期溺于酒色,三年后武成帝驾崩了(569年),而后胡后与和士开的关系更是公开在了众人面前,毫不避讳。
她的儿子高纬继位,生性懦弱,对胡后的行为纵容不问。但他的弟弟高俨却聪明能干,做事果断。对其母亲与和士开的关系及和本人的专权极为不满,领兵杀死了和士开,并驻兵三千于都城秋门外。这却引起了皇帝高纬的不满,害怕高俨威胁其皇位,设法把高俨杀了。
但胡皇后在先后丧夫失子之后,并无任何悲伤之情,在多次去佛寺布施的过程中又与和尚昙献私通(“自武成崩后,数出诣佛寺,又与沙门昙献私通”《北史卷十四》)。更过分的是,居然把武成帝生平所用的御床搬去与昙献同睡;并在殿内置百僧,以供淫乐。
这些人人皆知,只有皇帝高纬蒙在鼓里。等他听说太后这些荒淫之事后乃召见太后,发现有两个漂亮的小尼姑,假意召幸“她们”,这两小尼姑不从,于是强行脱其衣服,发现竞是两个男的!(帝闻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见二少尼,悦而召之,及男子也。一一《北史卷十四》)。于是皇帝高纬下令处死了昙献等一干和尚。
从皇后到名妓的命运看起来很悲催,她却放言青楼的日子比皇宫舒畅 后来皇帝高纬接她回邺城,并一度派亲信邓长颙把她幽禁于北宫之中任何人不得靠近。但没过几年,皇帝高纬也死了,577年,北齐也灭亡了,胡太后及高纬穆皇后穆黄花一起被俘到了北周。但北周政权并未为难她们,释放了。
从常理说,胡后及儿媳从此无依无靠,沦为一介平民,且有亲人全无,应是悲痛不已。可这胡皇后真的还有点儿与众不同,地位变化的巨大反差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也算是为了物质上生存得更好吧,生性淫荡的她带着儿媳用自己和儿媳的皇后身份,再加上年仅二十出头的穆皇后穆黄花正值青春年华,长得如花似玉的颜值作为资本,在长安城中开始其出卖肉体的卖淫生涯。一代皇后,沦落为娼(齐亡入周,恣行奸秽《北史卷十四》),这实在是讽刺。
由于她们的身份特殊,人又长得漂亮,上门者蜂涌而至,令其应接不暇,她对穆皇后说:"现在看来,当娼妓比当皇后更有乐趣。在皇宫里是几百个女儿侍候一个男人,现在是一大帮男子侍候我一个人,想来这也是天道轮回,命中注定之事”。(《北史卷十四》:为后不如为妓乐)
多年后,一个盐商看中了穆黄花,把穆后及她们婆媳赚的钱一并带走了。失去了年轻的儿媳穆后黄花,胡太后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大约在隋开皇年间,病死于长安,结束了自己充满非议的一生。
在两宋理学成为官方哲学之前,中国古代对于女子道德约束是较为松驰的,特别是唐及之前的历史,屡有妇女在私生活上做出一些为士大夫们所不耻之事。但当时的社会其实对她们却较为宽容,并未过分苛责于她们的行为。从人性的角度说,也许有其可以理解和同情的地方,毕竟在一个男权社会里,女人的命运是由男人掌握的,她们并不具备与男性抗衡的权力与能力。
社会的环境往往把这些抗争命运的女性逼向一个个道德所不容的死角,悲惨的死去,然后再被历代史家和道德卫士们唠叨不停,诟病不已。吕后,胡后,武后,太平公主,韦皇后等等,都留下了或多或少值得我们今天去深思的东西。